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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一六 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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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這時才感到害怕,兀自強擠出聲音來道:“你……你敢無禮,我就喊起來,看你這江湖成名人物,又是朝廷命官,丟不丟得起這個臉!”

“哼!”張召重卻不答話,嘴角微微抽動了下,突然雙手一分,已將她衣衫扯了開來。蘇卿急忙掩時,只捉到貼身小衣緊緊擋在胸前。她再顧不上逞口舌,拼命往後縮去,明知道無路可退,只得蜷在床角深處喘息,不知怎麽帶落了發釵,滿頭烏雲便傾洩而下,散亂地披在臉畔。

張召重一聲冷笑,竟好整以睱地瞇起眼來,上下打量,仿佛在細細品評這燈下香艷的畫面,隨即欺近蘇卿身前。蘇卿在那灼人的目光下心慌意亂,正欲扭開臉去,卻被他扳住下巴動彈不得,只覺他的聲音帶著熱氣噴到面上:“要喊,你只管喊,老子不怕。”

蘇卿心裏往下一沈,咬著嘴唇向他狠狠瞪了一眼。忽然間頭上劇痛,原來是被抓住了滿把青絲,跟著便不偏不倚地摔落在枕上。她此時心裏恨毒了這人,索性轉過臉去閉上眼睛,理也不理,任他施為。那張召重也不客氣,三兩下退去兩人衣物,雙手搦了她腰間,不由分說,長驅直入。

蘇卿痛叫出聲,身子反弓過去,兩手十指緊緊扣在床上。想呼救時,但覺得這事尚且比不上男女私通,如今自己這般狼狽,若鬧動出去,先就沒臉見李沅芷,只得咬牙硬挺著。張召重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,一味橫蠻強幹。蘇卿本是不願看他,如今卻不敢睜眼,仿佛整個人被拋入狂風巨浪之中一般,乍升乍落,全沒有自主之力,也摸不到實處。只盼著早早完事,偏這一刻又漫長得仿佛永遠沒有盡頭。

良久良久,那人才寧定下來。蘇卿聽著耳畔如刮大風一樣,響了半天,才漸漸回過神智,略動了一下,竟是四肢百骸無一處不酸疼。又伸手在臉上摸了摸,也不知是淚是汗,粘了幾綹發絲在額前,早已半幹。忽然聽到頭頂上傳來嘿嘿冷笑,擡眼望去,正對上一道輕蔑的目光。

她氣惱得要死,苦無報覆之法,便想道:“左右是吃虧的買賣,我若不使個手段,倒教他得意,我平白受罪,正是何苦來哉!”當下打定主意,輕輕合上雙眼,再開目時,已作秋波流轉,宛如年華偷換,唇邊便帶上三分妖嬈的笑意。

張召重先見她茫然無助的神情,正在意料之中,待再羞辱她一番,便打發她走得遠遠的,卻不想她片刻間像變了個人般,盈盈一瞥間,已是帶了無盡風流。但見那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,也分不清是帶淚,是含情,兩腮上微微汗濕,在燈下更顯得肌膚瑩潤,仿佛吹彈得破,因方才的激烈又暈上了粉紅的顏色,襯著玫瑰花瓣一般的嘴唇,煞是嬌艷動人。忍不住心頭一動,俯下身去,銜住那櫻唇不住噬嚙。

蘇卿便嬌哼一聲,仰臉相就,丁香輕吐,倒比他吻得還深入些。伸臂纏上他脖頸,身子輕輕扭動起來,宛若網中游魚,愈是掙紮,愈是將自己纏裹得更緊。不過片刻,她已覺出那男人再度興奮起來,一邊暗笑,一邊松開手躺回枕上,連連喘息。

她這喘息雖然粗重,在張召重眼中卻帶上了十足的艷色,加之耳鬢廝磨時已忍耐不住,當下繼續沖刺。只聽蘇卿連聲嬌吟,跟著便攀上他肩頭,在耳邊如吹氣般道:“別急,別急……親哥哥,緩著些兒……大將軍威風八面,早倒了旗槍……可如何是好……”語氣中竟帶著調笑之意。張召重本對她無可不可的,糾纏多時,也漸漸被撩撥得動情,不由得依言動作,順勢在她肩窩頸畔深深淺淺地吻下去,手掌在那一身軟緞般光滑的肌膚上游走不休。見她一雙眼忽開忽閉,臉頰酡紅如醉,知是火候,便加緊動作起來。

那蘇卿先還隨著他遞擺腰肢,口中“親親好哥哥”地混叫,到後來喘氣愈急,眸子裏也煥了神采。只覺得他向內一送,登時甘馨透頂,神魂俱渺,便悠悠吐出一口氣來,跌落在枕上,人事不知。

也不曉得過了多久方醒來,只見屋裏一片黑暗,原來燭火早已熄了,只東面窗子上漏進半扇淡淡的月光。蘇卿眨了眨眼,四下環視,卻見張召重仍倚坐在一旁,兩手枕在頭後,雙目炯炯,看不出在想些什麽。她又是好勝,又是促狹,伸過手去就在他胯間摸了一把,膩聲道:“親哥哥,方才可還受用麽?”

張召重身子一僵,被她手指撫過之處一陣酥麻,幾乎勾得興致再起。他壯年未娶,平日又不近女色,正是幹柴烈火,一旦點燃便難以抑止,這才被蘇卿誘入殻中。正恨恨不已,見她故技重施,猛然扭住她手腕,一扳一壓,竟閃電般卸脫了她關節。聽蘇卿慘叫一聲,卻哭不出來,整個身子在床上蜷成一團,方覺得心中惱火消了一些,冷冷哼道:“下賤無恥。”

蘇卿並沒想到他下手如此之狠,又驚又怕又痛又氣,聽他罵了一句,便咬牙道:“在你眼中,我本來就是下賤無恥,做什麽不做什麽,也照樣是下賤無恥!我跟你又沒關系,過了今晚,我向東你向西……你……你原是官府老爺,我是平民女流……偏使這般……橫蠻霸道手段……好……好威風的嗎……”還想再說,但手腕劇痛,到最後話不成聲,終是昏了過去。

再度醒轉時周圍寂靜無聲,她心中仍自忐忑,小心翼翼地摸了下脫臼的手腕,發現已活動自如,若不大力扭轉,幾乎感覺不到疼痛,想是被人以極熟練的手法覆位。便急忙起身,雖在黑暗之中,也發覺屋裏並沒有第二個人在,方才發生的一切,竟仿佛是一場詭秘的夢魘。

她胡亂扯了件衣服披上,下地點亮蠟燭,一眼看見那張銀票還落在地上。思忖半晌,想張召重對自己成見極深,當是毫不容情的,卻不知為何又如此隨意就放過了。回想起之前所受折磨,忍不住遍體生寒,只怕他還有什麽惡毒的招數,自己是萬萬抵擋不住的。不禁冷笑兩聲,隨即掉下淚來。

轉天天明,李沅芷才發現蘇卿已不告而別,向店內打聽時,也毫無頭緒,不由得氣悶了半天。幸而銀姑跟她熟了的,溫言撫慰,又說了許多“吉人自有天相”的話,才令她稍稍放開懷抱。竟是誰也沒有疑心這事與那平日裏冷面寡言的張召重有什麽關系。

又數日到了武當山腳下。李沅芷雖然名為武當弟子,倒是第一次回歸本派,便由張召重引路,自東麓“仙界第一關”玄岳門進山,走不多遠,來到武當山九宮八觀的第一處所在遇真宮。這裏相傳原是明初武當開山祖師張三豐修煉之所,到了明永樂間,成祖朱棣敕令興建殿宇,名為“遇真”。此後歷代加建,到嘉靖時已是有殿堂、齋堂、樓閣等近四百間的一處宏大宮院,並有朝廷官員負責祀奉灑掃。清立國後,君王雖不像明代那般篤信黃冠之流,但因武當道教在民間信眾頗有威望,地方官也著意加護,香火綿延不絕。

幾人進了山門,就有知客道人上來招呼。李沅芷正想開口說明來意,突然咽住話頭,向張召重瞥了一眼。卻見他像是毫不留意般,隨著知客道人徑直往裏走去,穿過幾重院落,來到一座崇臺朱垣、古樸端嚴的殿宇之前。擡頭看去,見上方匾額題為“真仙”,知是正殿。她父親武將出身,家人從不信釋道神鬼的,但想著入鄉隨俗,又心生好奇,見張召重進殿,也拉著銀姑一齊跟了進去。

這殿宇不過三間面闊,殿內卻不見狹促,盞盞燈火照得梁柱皆明,仔細看去四面都繪有精致的壁畫。李沅芷興致大起,不時跟懷抱阿寶的銀姑指指點點,低聲笑語,逗得阿寶也咯咯笑了起來。張召重也不理她,從知客道人手中接了香,對著座上神像恭恭敬敬拜了三拜,方站起身來沈聲道:“這裏祀奉的是三豐祖師,你師父沒給你說過麽?”

李沅芷一呆,這才往神座上看去,見那銅像果然不是什麽熟悉的神仙形貌,道服絲絳,氈笠麻鞋,面上帶著瀟灑隨性的笑容,仿佛正與自己親切地對視。她想起陸菲青教授武功之餘,確實也說過些武當山的風情掌故,自己卻聽得不甚在意。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燙,連忙也拈了香,在神座前拜倒,心裏暗暗祝道:“三豐祖師,你是前輩高人,斷不至於計較我這做小輩的。我好歹也是武當門下,你的後代徒孫,你要佑我事事如意,平安快樂才是。”自說自話一番,才跳起來對著張召重一笑。

那知客道人見了二人舉動,正要發問,只聽張召重道:“馬真在山上麽?”嚇了一跳,忙答道:“掌門人在紫霄宮。請問……”張召重打斷道:“他那個年輕弟子姓餘的,現在哪裏你可知道?”那知客道人見他對掌門師徒如此熟悉,更加不知是什麽來頭,仔細打量時,看他臉上神色冷冰冰的,卻不像帶有敵意,便恭敬回覆道:“餘師兄前些年下山歷練,最近方才回山,如今就跟在掌門身邊。看二位與敝派似有淵源,不知找掌門有什麽事,小道也好代為通傳。”

李沅芷只覺得張召重意味深長地向自己一望,臉上不禁又騰地紅了上來,口中已忍不住道:“餘……餘師兄現在山上?”

“正是。請問這位姑娘……”

“她是‘綿裏針’陸菲青的弟子,來找餘魚同的。”張召重的語氣平平無奇,李沅芷和那知客道人卻都是一驚。李沅芷是惱他這般輕松就將自己來意道出,想要解釋幾句,又怕越描越黑,只得唯唯點頭。那知客道人雖沒見過陸菲青,但早就聽說過這位極受掌門馬真推崇的師弟,同時對這一行人的疑惑也盡皆消除,當下滿面春風,欲引幾人上山。張召重卻突然伸手虛按止住,扭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銀姑:“從這裏到紫霄宮要走五十多裏,山路難行,你就在這裏歇息罷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咳……居然被鎖了……張大人好樣的!

以及既然這章的發表時間已經被搞亂了……順便說一下,只是刪了一些和諧詞和據說比較露骨的動作描寫,不影響閱讀……如果再鎖我就直接拉燈好了,大家領會精神orz

應九月貓飛醬的要求放一下阿蘇這丫頭的人設X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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